話說十九年前,一九九九年的春天,在因緣具足的情況下,我和當時的女友一起來到印度普那的奧修社區。我們參加了一個大約十多人的半自助團。當時我閱讀奧修書籍已有八年了,已出版的中文書九成以上都讀過了,當然也有包括克里希那穆提和葛吉夫等新時代相關書籍。她也看了幾本奧修的書,都是我介紹的,她比較關心婚姻的議題。多年來我一直避免提到這件往事,如今她已嫁為人妻,總不能終身守密,就約略提一下吧!希望她不會不高興。
我蠻快就適應社區的環境,同團的人好幾位都說:「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我說:「對啊!這裡是奧修演講的地方、那裏是團體課程的地方」等等,這才知道有人是沒看幾本書就去的,也有人是去找異國戀情的,這就不談了。
第一次看到門徒點化儀式我就哭了,忍不住低頭掩面哭泣,哭完轉頭只見身旁的女友表情不變,一樣仍舊只是看而已,我知道她很認真專心地在看,但有種還在分辨「這些人是在幹什麼?」的表情。我這才明白,有些感觸和感動完全是個人的,就算是最親密的愛人也無法和她分享,和星座也沒有關係吧!我是頓頓的土象星座一看便感動不已,而她是多情的水象卻只是睜大眼睛在看。
女友只能待七天,年假結束就得回台灣了,留下我自己一人獨自好好體會社區生活。我的第一個團體課程是連續七天的無念靜心團體(no mind),接著又上了十天的味帕沙那(內觀 Vipassana )靜心,後來才知道這樣的前後搭配是蠻好的。
當年的無念靜心團體 (no mind)是在放置奧修骨灰的大廳裡上的 |
課程結束後的某一天,廣場上出現四組的按摩床和治療師。這個活動是要推廣奧修能量平衡按摩( OSHO Rebalancing Massage )課程,社區有數百人前來圍觀欣賞,其中三床陸續有人脫了衣服(紅袍)躺上去被示範,第四床是唯一的女治療師,但卻一直等不到自願者,不過她還是笑笑地在原地等待,繼續和觀眾寒暄互動,最後終於有一位小女孩上笑著上去了,我猜想是她女兒或是她朋友的女兒,但我的直覺更覺得像是她女兒。西方人的親子互動是不難見到的,但是由母親幫女兒按摩的場景我是從沒看過的。
所以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欣賞這第四床,剛好也離我最近,心想:「光這樣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如來約個案直接體驗看看吧!」奧修的靜心和團體在台灣就有概念也參加過幾次,但是對於身體個案卻很陌生,對此我完全沒有想像空間,對身體工作的了解可以說很一般,並沒有給不認識的人做過全身按摩,就只有幾次的整脊經驗而已。我覺得可以和愛人在親密之後彼此互相捏捏揉揉、塗塗油、刮刮沙,膩在一起這樣就非常美好了,不需要特別再找人幫我按摩。
個案日
這是2009年拍的,我在按摩另一位治療師的照片 |
當她告訴我時間到要我起床的時候,我慢慢的甦醒、起身,正常的下床、穿鞋,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開始哭泣,大約是穿好衣服鞋子站好我就開始哭,眼淚停不下來,連人都站不太直,內在出現的聲音是:「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這裡的「 我 」是指「這個身體、這個生命」。當然,我的父母養我、育我,是對我好,我的女友抱我、親我,也是對我好,我的整脊師認真喬我的脊椎,也是為了我的身體好,但是這些的好,怎麼都沒能像剛才的按摩那樣可以讓我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潰堤了」。
我哭泣不止,我希望眼前這個人能夠讓我擁抱,好讓我這後續不知道還有多少的眼淚可以盡情流完。她委婉的把我扶好,表示要我自己站好,顯示出她沒有擁抱的意思。我猜想這是治療師的原則吧,所以很快地收拾好(吞回)眼淚,以完成這次的個案。時間剛好是中午,我們各自離開,走到用餐區,取餐完畢,尋找到各自的朋友坐下來談笑用餐,剛好背靠背坐在隔壁桌,彼此禮貌地點點頭,和整個用餐區的人融成一片。
點化日
隔天是我的門徒點化日,那一天正逢奧修成道日,典禮比往常盛大,待點人數也多了好幾倍,可能三、四十人有吧,我沒心思仔細計算。點化儀式是在佛堂舉行的慶祝活動,接受點化的人圍坐在中央,其他陪同門徒在外圍跳舞慶祝,有現場樂隊伴奏。我坐在待點區,眼淚鼻涕一直流,事先沒有人跟我說可能會哭要多帶點衛生紙,口袋裡僅有的幾張紙折來折去擦了一遍又一遍。
點化慶祝圖,在上座者並不是奧修 |
在這特別的日子,又剛好是奧修成道日,許多人都選擇和朋友出去吃大餐而不是在社區裡吃。一位新認識的台灣女生帶著她剛認識幾天的德國男友來找我,要帶我出去吃,我們並沒有事先約好。當那位德國老門徒抱我的時候,幾乎是用要把我的身體夾碎了的力量,我懷疑他是不是把我當成假想情敵了?或者誤以為我是她愛人的前任?總之,他出了錢請了我和他的女友吃大餐,而我心情雖然放鬆下來,食物也算好吃,但為了迎接這次的點化,我半斷食了三天,以至於這突如其來的美味大餐,吃完胃還真是頗不舒服啊!
延伸閱讀:
〈奧修談門徒〉
門徒並不是一件嚴肅的事情,生活本身並不嚴肅,嚴肅的人總是死氣沉沉。生活只是一種過剩精力的洋溢,它沒有任何目的。對我來說,門徒就是無目的地去生活,把生活看成一種遊戲,不要把它看成是一種工作。一般所謂嚴肅的頭腦,是病態的,它把遊戲變成工作,而門徒要做的恰好與之相反:把工作變成遊戲,如果你能夠把整個生活看成是一場夢,看成是一個夢的過程,那麼你就是一個門徒。一個能夠把生活看成是一場夢,看成是一齣夢中戲的人,表示他已經看破紅塵。看破紅塵並非離開這個世界,而是改變對世界的態度,那就是為什麼我收每一個人為門徒。對我來說,收門徒本身是一種遊戲,我不要求資格,不管你合不合格都沒有關係,因為要求資格是當你要做一些嚴肅的事時才需要。只要是存在的一部份,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資格來參加遊戲,他可以參加遊戲,即使他不合格也沒有關係,因為整個事情只不過是一個遊戲。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要求任何資格,我的門徒也不涉及任何義務,你一成為門徒,你就完全自由。門徒意味著你已經作了一項決定,這是一個最後的決定,現在你可以不必再作任何其他決定,你已經作了你最後的決定:去過不作決定的生活,生活在自由當中。一個經由決定、經由選擇來生活的人永遠無法自由,他總是被過去所羈絆、被過去所作的決定束縛,一旦你成為我的門徒,你就進入一個沒有計劃的未來,你就不為過去所束縛,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你都可以自由去生活,如此一來,你可以演戲,你可以遊戲,你可以允許任何要發生在你身上的事發生,那麼你就生活在不安全之中。不安全意味著不為過去所束縛,這具有許多意義,因為你所知道的都是來自過去,即使你的觀念也是過去的一部份,所以一個放棄知識的人真的是放棄了一些有份量的東西。你自己也是來自過去,你是你過去經驗的累積,所以一個放棄他自己的人也的確是放棄了一些有份量的東西,所有你的慾望、希望、和期望都承認過去,而一個放棄過去的人同時也放棄了慾望、希望、和期望。那麼你就變成空,沒有任何東西,也不是什麼人。門徒意味著丟棄任何與你有關的一切,把你變成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門徒是你頭腦的最後決定,現在你的過去就關閉起來了,與過去的關連就破滅了,過去與現在不再連繫,你變成新的,你得到了再生。
~O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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