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位財經記者。一開始我們先聊了她最近參加內觀的經驗,第一次的內觀經驗就讓她有全身消融的體驗。接著是聽她描述(感嘆)在傳統學術圈裡的的哥哥和弟弟對於像她這樣到處上課東修西修的評判,她的內心希望家人都能和好相處且互相尊重,無奈現實和理想差距極大。
她的課程經歷也頗多,除了早期印度合一大學的經驗,最近也練了好一陣的瑜珈,平常也常按摩,是一位很健談的記者,擅長提出各種問題。
相較於其他人,她身上的痛點是很少的,少到似乎並不需要任何治療性的按摩,在過程中看不出她有在明顯的深呼吸,難以判斷她的呼吸是練得很細了,還是保留了許多能量在頭腦。
頭薦骨之後她睡了十五分鐘就自然醒了,理由是想上廁所。個案結束之後當然是臉紅氣色佳。她說感覺老師的存在,按的時候有一股很強的能量,很「靜」,也連結到「空」的感覺,清醒趴著按背部的時候有睡了一下。
面對這種頭腦有些難度,再加上她身體沒有太多痛點,全程會很清醒地看我在做什麼,所以在背部按完之後,我加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確定可以幫助她的頭腦「幾乎、一定會」暫時停止運轉,停止到幾近睡著的狀態,如果是一般急需療癒和釋放的人,我會沒有時間加這個動作。
一翻過來轉到正面,霎那間她睡醒了,有空檔可以說話了,短暫地恢復記憶,就開始和我閒聊,問了一些問題,例如:「為什麼中華文化在台灣保存得這麼好,而台灣綜藝節目卻是那麼樣的低俗?」這樣的問題。是的,我回答了,給了她答案,好讓她繼續琢磨而不會再產生下一個問題。不是用權威的方式規範她,也不是委婉地請她停止頭腦。
對於這樣痛點不多的人,我想我需要注意的不再是「心理戰」,而是做個案時所側重的面向。有兩個可能的選擇,第一種是探索搜尋她身上未開發的、新的、需要被按的部位,或者是在舊的、常按的地方,按得更用力、更深些。另一種選擇是更著重在「靜心品質」的濃度,讓她可以在更細微的層面上向內覺察自己的身體、情緒、頭腦,第二種所需要的條件比第一種要多很多。
所以,第二天的第二場,我加按了她的肩胛,她是這幾天四、五場以來,唯一肩胛能夠很容易按得進去,按得最深的一位。做完一半要翻到正面的時候,她順口說:「今天走得比昨天更深」,嗯,她是真的懂而且有在品味。接著又是老樣子,聊了幾句關於台灣的問題,才又鬆口安靜睡去,這是再一次確立她的記者身分嗎?第二場的頭薦骨睡得比上一場稍微久,二十分鐘。由於報社就在附近,她想要中午去報社露個面,喬一下事情。我說好!換做是其他人就會建議不要去。
下午的第三場我安排了側躺給她睡,她一躺上去就開心地笑說:「真好玩」,看起來中午回到報社的社交活動並沒有打攪到她。
這第三場的過程讓我感覺好像越按越久,時鐘怎麼走的那麼慢?由於她的身體沒太多的緊繃,除了在腰部有點正常疼,其他肩膀、肩胛、肩頸都還蠻靈活的。於是乎每一個動作都比平常還要快就完成了,我每一邊都用了十分鐘的頭薦骨,讓這個漫長的時間感有了更多的「寧靜」。
很快的,我的掌心就好熱好熱,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薦骨內的跳動。兩邊、正面都做完,這次讓她睡了四十分鐘,叫醒她的時候,她說「真不想起來了」。分享時她說:這次不知道我的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對於這樣的人、這樣的身體,最有印象的是頭薦骨的寧靜感受,而不是按摩所造的疼痛或情緒。
每次做完個案她都會問:「老師累不累?」她覺得要掌控這些按摩的力道和變化,是很難很累人的。說著說著又突然問了我一句:「梵谷的藝術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是會讓人瘋狂的?還是可以讓人提升呢?」啊!您把我當奧修本尊在提問是嘛?
她是前幾位個案裡身體狀況最好的,按完之後迅速回復到她一貫快速的說話,以及移動方式。療程結束,她以「中國男人不溫柔、不養生」這類的感慨,用來對比在我的個案中體驗到的對待身體的態度。這一角度讓加進來喝茶的助理頗有意見,於是展開帶有批判性的對話,互相給予建議的同時也引發關於評判與否的討論。她其實不Care任何外來的評判,她更在乎的是親情之間的和諧。
第二天她再次傳訊給助理說:「昨晚睡得很好、很沉。」請助理轉告說要謝謝我。
延伸閱讀:「從靈魂的角度來說,你們都是戰士,你們的武器是"慈悲"和"洞察力"。一個人無法單單通過"愛"與"慈悲"來超越恐懼和現實中的幻象。這些重要的、偏陰性的特質需要陽性的清晰和洞察力來加以補充。慈悲能夠讓你們在任何二元的情境中看到那內核處的光,比如,你能從那個似乎充滿了負面人格的人身上看到他靈魂裏面的光。而洞察力會使你們分辨出這種表現中交織著的恐懼與爭奪的能量,並且能使你們遠離這些能量,將其從自己的能量場中釋放掉。
一般來說,父母的意識事實上是一種小我與心靈的混合物,是恐懼與光的混合物,他們在某些方面可能被上面提到的幻象所羈絆。但是在其他一些方面他們也可能是已經超越了幻象的,比如在那些已經通過體驗痛苦和內在的成長來打開了他們的心的方面。困於小我意識幻象的方式,對不同的父母或家庭來說各有不同。
當你作為一個孩子來到地球上,你就沉浸于遺忘的海洋中,起初,一張幻覺之網似乎緊緊困住了你。然而從靈魂層面上說,你有意允許自己被領偏了路。當你降生到地球上,你在內心深處堅信自己會找到解決的辦法和出路。
你的使命就是:找到衝出幻象之路,把解決問題的能量、愛和清晰的能量帶給世界,使其他人可以得到它。 」
摘自《放開你們的原生家庭 Letting go of your birth family》http://premameen.blogspot.tw/2010/01/letting-go-of-your-birth-family.html
第七位
休假兩天之後來到了第七位。由於上班請假不容易,所以她選擇一天按兩場,每場加時間按三個小時,總共一樣是按六小時,這樣的情形去年我剛來北京時也發生過一次。這對她對我都是難得的體驗。如果可以,我也想像這樣被一直按一直按,按到天荒地老,無日無夜。
她是一位活力旺生的年輕女孩,公務員,2009年就開始密集上過很多課程,她想轉行,未來的目標是「治療師」。和我談話時的態度非常的積極,反應敏捷,坐得很直很很正,就好像她正在面試一份工作一樣。
我放慢語調,試著平衡一下這個氛圍,解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我想就開始吧。我們的頻率差異還蠻大的。
她的下半部有水腫跡象,上半部很鬆軟正常,肩胛骨可以按得很深,比其他人都還要深。翻到正面按臉的時候,我跟她說「舌根可以動一動」時,她已經完全沒反應了。頭薦骨之後她沒有睡很久就自動起床了。
分享時問她的感受,她一開口就說:「嗯,是!我一直在觀想一道白光,從頭部的頂輪進到我的身體,協助那個通點的療癒…」(挖哩@#$%)。我再問她說;「那有疼痛的感覺嗎?」她說有,但是:「我全然接受它,並且觀想一道白光從我的頂輪進到…」(挖哩@#$%)。我聽了真是三條線,原來她兩個多小時對疼痛都沒有任何反應是在忙這些事啊!我又問她:「那觀想白光的感覺如何呢?」她說:「頭有點脹痛,尤其實右邊的頭很脹,後來做了頭薦骨之後就好多了…」。
她補充說,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自由,坐不住,不喜歡受限的獅子座,所以趴著的時候她覺得受到拘束,這可能也是造成頭痛的原因。我想下午場讓她躺側面吧,可以按到她所希望按到的脊椎兩側。她說感覺右邊身體明顯比左邊沉重,包括右小腿也是。好的,那就從右側開始吧。
下午場一開始,我先給她的頭部做了十分鐘的音叉,才敲幾下她立刻就說:「這個很好。」說完就靜靜地享受音叉的頻律了。花了一些時間在她的側面右半部的脊椎,這次她沒有再觀想白光了,反應比較明顯而正常,會發出些微疼痛的聲音,可以自然呼吸,也可以說出哪裡痛需要多停留一會兒。
在側面的頭薦骨之後我讓她單獨躺了一會兒,她睡得很熟,叫了兩次才叫醒她。當兩側都做完要翻正面時,天色明顯變暗,這讓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按這麼久吧!還真的是按到「天荒地老,日月無光」。
她正面的腹部以及左區的橫膈膜都有疼痛,但她說那不是情緒,只是痛而已。對了,她沒喝這裡的茶而是帶自己的水壺來,裏頭還有花精呢!
頭薦骨時她的反應異常劇烈,臉部表情抽動、變形,胸口上下震盪,與其說是像是正在被CPR急救的患者,不如說是正在被附體。因此,我多花了五分鐘如如不動地完成這一段的頭薦骨,直到她的活動慢慢地靜了下來。
結束後她上樓梳洗,好一會兒下樓來,開心的和我擁抱,我問了她臉部抽動是怎麼回事?她說平常參加課程經常會這樣,自動調整身體,有時還會跳起舞來,她說這對她是很正常平常的事。我就沒再多問了。
對了,以後再也不會再提供「一天按兩場,每場加時按三個小時」的選項了,事不過三,經驗兩次就好了。
延伸閱讀:
奧修說:「記住,不要試圖成為通靈的。心靈力量跟物質是相對的,就好像負向跟正向是相對的,但事實上它們並不是相反的東西,它們兩者的品質是一樣的。一個是比較優越,而且是細微的,另外一個是比較低劣,而且是粗糙的,但兩者是一樣的,不要被心靈力量所騙。每當心靈力量開始在你裡面產生,你必須比以前更警覺。它們會產生!當你越靜心,頭腦就會變得越精煉。當你能夠碰觸某人就立刻治癒他,你很難抗拒那個誘惑。當你能夠對人們有很多益處,當你能夠變成一個偉大的服務人員,你很難抗拒那個誘惑,那個誘惑會立刻產生。你會對它作合理化的解釋,你會說你這樣做只是在服務別人。
透過對別人的服務,你的自我就產生了,如此一來,最大的障礙就存在了。…心靈力量很難拋棄。你很容易就可以拋棄身體,但拋棄頭腦才是真正的難題。但是除非你拋棄物質的和心靈的兩者,除非你既不是其中的一個,也不是另外一個,除非你超越了兩者,否則你並沒有成道。
事實上,一個成道的人會變得非常非常平凡,他並沒有什麼特別,這就是他的特別。他是那麼地平凡,即使你在街上碰到他也不知道。但是你會注意一個「通靈人」,他會呈現出一種波動,他會表現出很有能量。如果他在街上經過你,你會被他所籠罩,被他所吸引,好像被一塊磁鐵吸過去。你可能會在街上碰到一個佛而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他是一個佛,你將不會知道。」
「永遠不要試圖取得任何心靈力量。即使它們自己出現在你求道的路途上,也要儘快拋棄它們。不要帶著它們一起走,不要聽它們的詭計。通靈人會說:『那有什麼不對?你可以幫助別人,你可以變成一個偉大的施惠者。』不要變成那個,只要說:『我不找尋力量,沒有人能夠幫助任何人。』你可以用那些力量來娛樂,但是你無法幫助任何人。
你怎麼能夠幫助任何人?每一個人都按照他自己的『業』在進行著。事實上,如果一個通靈人碰觸到你,而你的疾病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在內在深處,你的病本來就要消失,你的『業』已經被滿足了。它被一個通靈人碰觸之後消失,那只是一個藉口,它本來就要消失的。因為你做了某件事,所以它才存在。然後時候到了,它就會消失。
你沒有辦法以任何方式來幫助任何人。只有一種幫助,那就是使你自己成為你想要每一個人變成的那樣,你只要變成那個。是你的『在』,而不是你的作為有幫助。
一個佛做了什麼?他只是『在』那裡,就好像一條河在那裡,那些口渴的人會來。即使河流試著要滿足你的口渴,如果你沒有準備好,那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張開你的嘴巴,如果你不彎下身子來取水,即使河流在流,你也仍舊是口渴的,事情就是這樣,河流在流,而你卻坐在岸上口渴。不論自我達成什麼,它都會一直保持口渴。自我就是口渴。飽足屬於靈魂,不屬於自我。」
摘自《瑜伽始末》第二卷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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